【岁旺】乖是什么意思
可以看成亲情向，也可以当成粮，是看完更新的激情摸鱼之作
早在法教那一战之前，早在李火旺见到神秘的司天监之前，早在孩童时期的李岁遇见那个青年人之前，她和李火旺就已经以李岁的身份见过了。偏不巧，那是肆无忌惮收集心素的李岁。
这世上同时存在两个李岁，一个还在温暖的血肉里牙牙学语，另一个已经是个成熟的司天少监了。从前者成为后者，最后成为司天监，李岁记功簿上最大的就是这笔。他们要的是心素尸体，李岁集的是先天一炁。总归剥了先天一炁心素就死了，不如交去司里，还能给自己升一升位置。
心素这等东躲西藏的天灵地宝，旁人一生揪出来一个就顶天了，李岁却是一捉一个准。她从小吃着心素长大，那些人见了她，无不两眼泪汪汪，与她把酒诉愁肠。
他们在李岁长定的包厢落座，二楼视野很好，窗外的玲珑塔在月色下泛着朦胧的光。李岁漫不经心地握着筷子，眼前的人端起酒杯，掀开铜钱面罩，满饮一口，神色间是藏不住的欣喜。
“玄九兄，你夹菜啊！”
李岁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，夹了一筷猪肚。心素无一例外过得很苦，眼前这人却不知从何处学了一身本领，甚至还有掩饰身份的铜钱面罩。今天这人来司里交差，李岁远远一望，就得知了他的身份。她就是从中间第四枚铜钱的孔洞里学会如何推杯换盏的，如今她坐在这里，握筷的手法和李火旺如出一辙。
她脱下那身红袍，请这人来酒楼喝酒。位置是长定的，黑太岁不用吃饭，但她还是保留了吃饭的习惯，这样更像个人。后来她渐渐爱上了坐在这里吃饭的感觉。包厢里没有旁人，李岁可以练习从肚脐里伸出触手，就像从前在李火旺肚子里做的那样。
铜钱面罩的效用尚可，司里没人看出这人是心素。所以李岁请他吃饭，并不是为了捕捉心素的差事，单纯只是感兴趣。
她问：“兄台为何带着这铜钱面罩？可是什么法器？”
“这个啊？这可是个宝贝！”男人伸手拨弄着边缘的铜钱，“戴上这个，别人就不知道我们是心素了！”
李岁点了点头，抬手给男人倒酒。男人笑着饮了一杯又一杯，直到面红耳赤，舌头打结。李岁的场面话很是漂亮，如今二人已经是口头结拜兄弟了。她扶着男人走到巷口，黑色的触手从袍子底下以迅雷之势钻出，将男人淹没。片刻之后，触手尖带着满是血肉沫的铜钱面罩回来了。
走在回监天司的路上，李岁想的是两个事。这铜钱面罩如何到她爹手上，是个大问题。
发财和北风站在监天司废墟里笑得前仰后合时，披着红袍的玄牝仰头看两张血肉模糊的麻将脸，没有任何动作。坐忘道小兵们在废墟里翻找着监天司的宝库，她想，第二个事好像解决了。
第一个事是，她好久没吃过心素肉了。
虽然那是小时候常吃的，但偶尔还是会想念。人们常说，疏离父母是孩子长大成人必不可少的过程，如同瓜熟蒂落，心思越重，离得越快。起初她的心思也是单纯的，可是两百年的时光夹在她和李火旺之间，她不学那些人情世故，就没法走到那条未来。
她起初不懂这些人情，觉得人头在谁手里，就该谁领赏。那时她还是最低等的癸卒，和几个庚佰一同去捉心素，对阵时他们却不在。一番苦战，人头落地，庚佰们忽地从河里冒出来，说李岁不过区区癸卒，领了和他们同行的差事已经是抬举她，要她交出这颗脑袋。
李岁自然不肯，她抱着头不好交战，张嘴把头吞了进去，伸出触手就要跑。为首的射出一张大网，把李岁牢牢捆在里面，然后用尖刀剥开了她的肚子。
李岁不觉得痛，只觉得奇怪。她想起小时候在牛心村上私塾，就去找了一个师傅。师傅见她一身血污，非要给她洗澡。李岁很想拒绝，她怕自己在水里沉不下去，吓着他。师傅却非把她摁进浴桶，说：“乖，听话。”
李岁想起小时候李火旺也经常这么说，莫名地放弃了挣扎。她尝试着把触手集中到身体底部，果然沉下去很多。温水浇在头上的感觉比泡在河里舒服多了，李岁几乎要睡过去。师傅一边给她洗头，一边问她是干什么的。如实答了：“我是黑太岁。”
师傅哈哈大笑，说：“小小年纪就学坐忘道，也不看学得像不像。”说完他一抹脸，露出红中血肉麻将脸。估计是看李岁年纪小，没什么本领，竟然还给了她一本骗经。临走前，红中回过头对她说：“想学就学，不想学就不学。”
李岁目送着他走远。往后岁月崩塌，李火旺从未想起这次见面。他觉得红中是假的，那红中的记忆自然也是做不得真。可是李岁真真切切记得，那晚的水很暖，发间的手指很长。
后来她发现，李火旺并不总是有手。他老是以一种不在乎的方式把自己弄坏。李岁很生气，她现在活得比李火旺更久，已经是成熟的黑太岁了。在前往天陈国之前，李火旺又想只身涉险。作为他的女儿，李岁怎么能不管？
“不行，回去！乖，听话。”
李火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，李岁的触手就已经钻进他温暖的口腔。他捂着脖子皱着眉头，然而身体已经习惯了被异物侵入的感觉。李岁顺利地回到了久违的腹腔，她像无数次练习的那样，从李火旺肚脐处探出小巧的触手尖。
她不再是那个会乖乖说“知道了”的李岁。现在，玄牝盘踞在李火旺腹中，用与从前别无二样的声音说：
“乖是什么意思？”
